
教育孩子,选对学校是关键第一步,攸关子女日后的视野、人格养成、朋友圈、升学、就业前景以及人生成就。在美国,上大学之前,读幼稚园、小学一直到中学有公立和私立学校两大体系可选择,学费、资源、运作模式、教育重点不一,公、私校学生人数大约一直维持9比1;总统川普(Donald Trump)上任后全力推动「选校自由」(School Choice),将公共资源挹注到私立学校,降低私校入学门槛,改变许多人以公校为第一选择的传统观念。
在这样的教育发展趋势下,究竟该为孩子选择公校还是私校?随着川普力推自由化政策,有关公私校优劣的讨论更甚以往,各方意见不一。
选择两难 孩子利益优先
对于小学、初中和高中学生的家长来说,决定送孩子上公立学校还是私立学校可能是一个艰难的选择。关于公立教育和私立教育哪个更好可能很难有定论,而且私立学校的费用可能令人望而生畏。
那么家长该如何权衡私立学校和公立学校呢?全国独立学校协会(National Association of Independent Schools, NAIS)发言人麦戈文 (Myra McGovern)表示,归根结底,这取决于什么对每个孩子最有利。她说:「孩子的个人需求应该决定父母的选择。」
维吉尼亚大学 (University of Virginia)幼儿教育教授、教学与学习高端研究中心(Center for Advanced Study of Teaching and Learning)创始主任皮安塔(Robert Pianta) 指出,父母应该「清楚自己想为孩子寻求什么具体利益」。
家长根据财力和孩子特质务实选择,都能行行出状元。
学生注册 公校不得拒绝
公立学校细分为传统公立学校(traditional public school)、特许学校(charter school),许多机构以传统公校、公立特许学校、私校(private school)三大类学校进行研究比较。整体来说,传统公校数量及学生注册人数近几年略减,公立特许学校明显增加,私校大致持平,但各州的三类学校消长不一。

传统公校是美国最普遍的学校选择。美国国家教育统计中心(National Center for Education Statistics, NCES)2024年底公布最新统计只掌握到2021-2022学年度数据,全美公、私立学校大约为九比一(91%:9%),十余年来没有太多变化。
传统公校建校和学校管理须遵守联邦及地方法规,全部使用公共资金,包括联邦、地方政府拨款以及地方税收(以地产税收为主),学生不用缴学费。依地方学区或州教育委员会(state board of education)的标准管理,学生只要依学区选校注册,校方就必须招收、不得拒绝。
特许学校 可以跨区就读
特许学校与传统公校一样,由纳税人资助,免收学费,不同的是,学生可跨区注册。特许学校通常由某个团体或组织根据与州、学区或其他实体签订的立法合约(特许状)进行管理,可自主决定筛选学生,课程、学校运作和其他标准拥有灵活性。


特许学校经费除了来自公共资助,也接受慈善组织和私人捐款。

私校费用高 每年上万元
私立学校则有极大的自主权、有些有宗教信仰,学生须缴学费,各校自订学费,一年上万美元是稀松平常的事。
至于经费来源,除了学费以外,私校还可通过捐赠或其他私人资助获得资金,不拿政府的钱,因此,课程、教师资格、学生录取标准以及其他学术重点,都可自由安排。2021-22学年,私校K-12年级学生当中,有77%就读宗教附属学校,其中又以天主教学校为主,约占35%。
丕优研究中心(Pew Research Center)2024年针对三学校消长公布最新研究,发现传统公校的学校及学生人数递减,特许公校跳增,私校大致持平,以特许公校变化最明显。
丕优中心与美国国家教育统计中心的数据一致,2021年秋季,全美传统公校学生人数降至4540万人,10年间减少将近4%,导致传统公校学生所占比重由87%降到83%;特许学校学生增至370万人,十年间约成长76%,占全美所有学生的比重由4%增至7%;私校学生人数增至470万人,十年间约增加5%。
不过,各州的三类学校消长情况各有不同。
不论在哪一州,公校学生都压倒性的多过私校;进一步细分,公校中的特许公校和私校则难分轩轾、互有高下。根据丕优研究中心,全美12州和华盛顿特区的特许学校学生人数超过私立学校的学生。
每年进行学校排名的美国新闻周刊与世界报导(US News and World Report)调查发现,公校学生比重最大的州以低人口密度州为主。公校学生人数比重前五名是怀俄明州97%、西维吉尼亚95%、蒙大拿州93%、堪萨斯州和阿拉斯加州各 91%;相对的,华盛顿特区就读公校的比率只有45%。
针对私校,华盛顿特区和夏威夷州的私校学生比率最高,各19%。

至于传统公校与公立特许学校之间的比重。在私校学生人数多的夏威夷,传统公校学生占76%、特许学校占6%;而在华盛顿特区,三类学校比重最平均,传统公校、特许公校、私校学生人数比重各45%、36%、19%,特许学校学生比重居全美之冠。
统计数据可看出全美公、私校生态,也大致勾勒出家长选校趋势。
不过,对每一位家长来说,小孩读小学、国中和高中究竟该上公校还是私校?没有标准答案,最重要的是先了解公私校特质,而后是孩子需要、适合什么。
选校考量 六大参考指针
公校免学费、不挑拣学生,因此学生多元化,教学体制须遵循一定标准,个别化教导相对欠缺;私校则运作体制有自主性、弹性而灵活,而且各有明确教育理念,学生的个别化教导较完备,但学费高昂,富裕人家比较能负担得起。

虽然绝大多数学生读公校,但有些家长觉得私校比较适合自己的孩子。教育顾问公司IvyWise的K-8 招生顾问史考特-穆宗(Cheryl Scott-Mouzon)说,私校主要优势是班级规模较小、课程较先进、有更全面的社团、活动和交流机会;致力为天才青少年争取适合教育的机构Educational Advancement联合创办人琼斯(Elizabeth Jone)补充,私校还可提供深入研究特定主题以及与该领域专家合作的机会。
望子成龙望女成凤,父母亲必定想给孩子最好的教育。全国独立学校协会发言人麦戈文表示,归根结底要以「什么对孩子最有利?」为优先考量,要先了解孩子需要的是什么,并且确实研究公私立学校的特点。
有关公私立学校的资讯多如牛毛,二类学校许多方面不同。美国新闻周刊与世界报导引述专家和教育研究人员的话说,家长为孩子选校时应该考量的重点因素包括:教育成果如毕业率和大学入学率、班级规模、教师培训、可负担性、多样性、针对学习障碍者的教学计划。
美国国会创建「国家教育进展评估」(National Assessment of Educational Progress ,NAEP),长期评估全美公、私立中小学生学业成绩,每二年公布一次「全国成绩单」(National’s Report Card) 。评估范围包括数学、阅读、科学、写作。NAEP数据显示,私校生几乎所有科目的得分都优于公校学生,与其他研究结论相同。
根据2022年NAEP全国成绩单,在阅读方面,八年级私校生平均比公校或特许学生约高20分,四年级私校生也有类似优势。
针对SAT这样的大学入学考试,美国国家独立学校协会调查发现,私校学生所有学科表现普遍比公校生出色。
私校学生各项考试成绩似乎都胜过公校生,但有些学者试着突破纸面成绩单,更深一层探究私立学校是不是真的能让学生更成功?
维吉尼亚大学幼儿教育教授皮安塔领导一项研究,比较公私立校学生的学业、社会、心理和成就,发现私校学生考试成绩优秀未必是因为「读私立学校」这件事。
皮安塔比较就读私校平均六年的孩子和一路读公校的孩子,发现私校孩子考试成绩较高等明显优势「完全」归功于父母的教育和收入,读私校并不是公私校考试成绩差异的要素。
印第安纳大学(Indiana University)教授卢比恩斯基(Christopher Lubienski)曾写书《The Public School Advantage: Why Public Schools Outperform Private Schools》阐述公校胜过私校的优势,他也认为,学生成就好坏,读公校还是私校未必是决定性因素。私校学生考试成绩确实普遍较好,但研究发现,家庭背景的差异更是公、私校考试成绩差异的关键要素。
课程安排 是否符合期待
皮安塔认为,私校有多种类型,父母应先厘清自己想为孩子寻求什么样的具体利益,不妨想清楚,为什么认为接受私立教育更好?私校能满足孩子哪些需求?而这些体验是不是也能从公立学校获得?
家长很重视学校提供哪些课程,尤其在高中,优异学生往往希望有各式选择,包括荣誉课程 (honors classes)及大学先修课程(Advanced Placement classes, AP Classes)。
美国研究机构(American Institutes for Research)首席研究员奥斯汀(Megan Austin)提醒,家长应向学校询问有多少学生如期毕业、有多少学生顺利进入大学、以及学校的平均 SAT和ACT成绩等,这些指针都被证明与孩子的日后成就相关,务必一一询问。
班级规模 没有绝对好坏
班级规模是另一重要指针。
许多人觉得小班制教学效果较好,但皮安塔认为不尽然;小班教学交互和对话较丰富,但也有证据显示,规模较大的班级如25至30人其实管理效果更好,孩子能学到更多事实,所以,班级规模大小并没有绝对好坏。
私校特点之一是班级规模较小、便于进行个别化教学。私校师生比平均为每位教师12.5名学生,公校则是15.4名学生。

私校班级规模小,老师更能真正了解每个学生。皮安塔说,如果家长担心孩子在大班级上课不好,例如非常害羞、容易添乱,或许比较适合小规模班级;不过,许多公立学校班级人数不到20,每个学生足可获得与私校相同的个人关注。
如果财力负担得起,有些家长会想倾全力让孩子读私校,觉得私校孩子多半来自精英家庭,而且教育素质高,老师可专注在每一个孩子身上,送子女进私校,社交圈品质及未来前途比较可能在水准之上。
教师认证 公私校差异大
公校老师需要有正式教师资格、获得认证,麦戈文说,许多私校老师未必获官方认证,却不乏有高等学位的学科专家,可提供更权威的指导,而且校方通常为教师提供广泛的专业发展培训,确保他教学水准一流。

麦戈文补充,私立学校不会像公校那样以标准化考试成绩为导向,教师可灵活设计课程;正因为有些私校不那么看重标准化考试,很难用同一把尺评估教学效果。
亚裔比率 公私校差不多
私校的种族多样性通常与公校不同。NCES数据显示,2019-2020学年,私校66%学生是白人,其他族裔是西语裔12%、黑人9%,亚裔7%,其余是混血儿、太平洋岛民或美洲原住民;相对的,公校2021年秋季数据是,白人占45%,亚裔及混血儿占6%。
私校里的白人比率明显高于公校,亚裔在公、私校里的比率差不多一样。

障碍生学习 公校更友善
根据美国教育部官网上的「残疾人教育法案」(Disabilities Education Act, IDEA),公立学校须依法向全美符合资格的残疾儿童免费提供适当公共教育,并确保获得特殊教育和相关服务;以2020-2021学年度为例,全美750万名儿童根据IDEA在公校接受教育。

皮安塔研究发现,各州和地方政府必须依照IDEA投入资源,因此,有学习障碍的儿童在公校学习更好。
麦戈文则肯定一些私校的努力,专门针对有学习障碍的学生提供适合课程。例如,北卡罗莱纳州的弗莱彻学校(The Fletcher Academy)为患有注意力不足过动症(ADHD)、处理和记忆问题以及各种学习障碍的学生提供服务;康州的福尔曼高中(Forman School)是大学预科学校,针对注意力不足过动症和阅读障碍的学生提供适当课程。
麦戈文特别强调,家长务必要询问学校的优势是什么,及他们能否根据孩子的独特需求提供服务。